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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花美眷,终究抵不过似水流年 南阳油田第四中学 孙亚杰
春日迟迟,接连不断的阴雨天让人心里闷得发慌。难得一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又是周末。莺声燕语,花红柳绿,放风筝的孩子,踏青游春的人们,很是热闹。闲来无事,懒懒的躺在床上,听杜丽娘莺莺娇软,自伤身世。一直是喜欢昆曲的。那缠绵婉约的唱腔,千回百转,撩人心弦;那清雅俊美的扮相,一颦一笑,风流多情。转身,低头,回首,扬起水袖,掩面娇笑……无一不令人迷醉。这也解释了它何以在梨园占据长达几个世纪的主角地位,独领风骚。直至后来的“花雅之争”,京剧一跃而上,取而代之。当然,京剧也自有其妙处。其实,中国的传统艺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都有和鸦片一样的魔力,让你不由自主地沉溺其中,不能自拔。 不过,过了大唐,文艺就开始往通俗的方向发展了。宋词元曲明清小说的次第兴起,都说明了这一点。历来孤芳自赏、曲高和寡都是高雅艺术的通病。无论人民大众怎么说,他们就是不肯放下身段,屈就于大众,看得懂是你有能耐,看不懂拉倒。无怪乎门前冷落,甚至不得不去申请“非遗”了。也难怪,现代的听众和观众们只想轻松地消遣和愉悦,如果必须正襟危坐,欣赏之前得先把自己的素质学养提上去以免关键时刻不知所云贻笑大方,那就太累了。比如一向以主题晦涩、孤芳自赏著名的法国电影,比如T·S·艾略特和波德莱尔的象征主义诗歌,等等。但是,它们很少的受众性注定了不是面向广大人民群众的,在快餐文化盛行的今天,能坚持知识分子的精英立场,难能可贵。我们的生命里是需要这样的东西的。像维他命,虽然需求量少却又不能没有,否则就会出现贫血或者骨质疏松一类的毛病。 扯得远了。 且说这杜丽娘在大好春光中,哀叹着自己青春年华白白流逝: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 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良辰美景奈何天 赏心乐事谁家院 朝飞暮卷 云霞翠轩 雨丝风片 烟波画船 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 听呖呖莺声溜的圆。 不知道这段唱腔听过多少次了,听得我都能唱了。每回都像第一次的惊艳,进而像吸了鸦片一样的沉迷其中,这是天底下最普遍最纯真的情感。歌德年轻的时候曾说过“青年男子哪个不善钟情,妙龄少女哪个不善怀春”这样的名言,并造出维特这一忧郁青年,不知揉碎了多少少女的芳心。如花美眷,得遇良人,确是人间佳事。 最撩人春色是今年 少什么低就高来粉画垣 原来春心无处不飞悬 是睡荼蘼抓住裙钗线 恰便似花似人心 向好处牵 莫说是杜丽娘,任何一个妙龄女子或大女当嫁的姑娘,在这春风沉醉的春日,无动于衷反而奇怪了。人之常情,人性使然。 想起柳梦梅的那句话: 则为你如花美眷 似水流年 是答儿闲寻遍 在幽闺自怜 如花美眷,到底抵不过似水流年。殊不知,红颜易老啊!
时间的易逝、再加上空间的永恒,一直也都是个永恒的主题。无数的人们都在探究这个奥秘,却无果而终。张若虚感叹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帕斯卡尔则说:“消逝——感觉到我们所具有的一切都在消逝,这是最可怕的。” 普鲁斯特的《追忆似水年华》中充满着时间无情的忧伤;至于《红楼》经典更是如此,在二十七回中,宝玉听罢黛玉的《葬花词》后,曾有这样一段绝妙的心路历程:“试想林黛玉的花颜月貌,将来亦到无可寻觅之时,推之于他人,如宝钗,香菱,袭人等,亦到无可寻觅之时。宝钗等终归无可寻觅之时,则斯处,斯园,斯花,斯柳,又不知当属谁姓矣?——因此一而二,二而三,反复推求了去,真不知此时此际,如何解释这段悲伤!” 真不知如何解释这段悲伤! …… 说到底,我还是怀春,惜春又伤春了一回。
(配图摄影:余首涛) ---汉中书画网制作 |